日侨集中的营地在与动物园相隔一条马路的树林里(现在公共汽车始发站一带)。搭了许多褪了色的军用帐篷,一家一户,多数是老人、妇女和儿童。有的在晾晒衣被,有的在煤炉上做饭,偶尔和我们目光相遇,很快就闪开了。整个营地寂静得令人沉闷,伴随着萧瑟的秋风,我们这些参观者也感到了寒意。
当我们正在穿行时,发现在一块草地上,十几个日本孩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,围着一位中年妇女读“假名”(日文字母)。只见那位妇女手中举起一张张纸片,孩子们齐声“啊、依、喔……”地读着。相隔不远,又看到一些稍大一点的孩子听老师讲算术,用的是一块旧木板,挂在树干上,权当黑板。
参观回来的路上,我们几个同学很少说话,似乎都在沉思。
几天以后,一家晚报记者发表了一篇通讯,报道日本侨民在等候遣返时的生活。他介绍说,日侨集中之后很快就把孩子们组织起来上课了,教员是侨民中自愿服务的。在这篇报道中,记者在评论战败、投降和身处异国等候遣返的日子里,日本侨民仍然不忘下一代的教育,他用了一句当时我不十分理解的话作为文章的结尾:可怕的民族